情歌的魔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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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莫過於可以和情緒共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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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勾起回憶。
小學時期的懵懂和少不更事的小戀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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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常是長大後聊起來仍靦腆的趣味。我在念小學四年級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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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就已經懂得和同班的女生私下曖昧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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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常會一起看漫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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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偷牽著小手扮演卡通裡的小甜甜和安東尼!
那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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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總會裝著一副小大人模樣帶著她到處去玩。有一天,突然想要蹺課,於是慫恿她和我一起來個火車逃學之旅。小時候也沒什麼零用錢在身上,我們沿著鐵軌走到松山火車站,跳上一列不知要開往哪裡的火車,心想要是迷路大不了就跳到對岸月台,搭反向車就可以坐回來了。沿路開著窗戶,讓風拂過我們的小小臉龐,有一種興奮又冒險的小幸福。(其實那時也不懂什麼叫作幸福)反正就是很開心,可以不去上課跑來玩耍!
火車一路行駛,遠遠發現前列車廂有查票員在查票,二話不說,拉著女同學躲進了廁所!依稀記得當時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。一等列車靠站,我們就急忙衝下車,那月台豎著大大的站名「暖暖」。
一個溫暖又可愛的名字,雖然對它很陌生,卻充滿了想像,而那天的天氣也如其名——暖暖的。我們走出了車站,在巷子裡跳躍玩耍,對兩個沒什麼機會離開家裡的小孩,眼前所看到的世界,處處都是令人好奇的美麗景象。
在一個開滿杜鵑花的老庭院前面,地上還畫著「跳房子」的格子,我們就當場玩起這個熟悉的遊戲。心裡的喜悅早已蓋掉心裡隱約因為逃學而產生的罪惡感了。
等到快日落,我們才又坐火車回家。但故事的結尾,卻一點也不浪漫了,當天老師找不到我們兩個,通報了家長,女生的父母和我媽媽及老師找了一整天。最後,都等在我家,當我一進門就知道「完了」!四雙大眼睛都瞪著我,準備嚴刑拷問一番。我告訴女同學的爸媽,她已經安全回家了,他們和老師便急著回家,留下我媽媽鞠躬哈腰不斷道歉的聲音。我知道,這天晚上少不了一頓「竹筍炒肉絲了」(用細竹子抽打)!
隔天,到學校上課,兩人不知道為何總保持著距離,再也沒說過一句話。而經過一個暑假,她已經轉學,消失在我的世界了!這一段「純純」的小戀愛無疾而終。
前幾年,聽到梁靜茹的歌〈暖暖〉,歌詞裡這幾句:
都可以 隨便的 你說的 我都願意去
小火車 擺動的旋律
都可以 是真的 你說的 我都會相信
因為我 完全信任你
我想說 其實你很好 你自己卻不知道
真心的 對我好 不要求回報
愛一個人 希望他過更好
打從心裡 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
我想起這個在記憶裡塵封好久的女孩。她的樣子,她的輪廓,她的名字,一一清晰浮現在那個暖暖日子裡的小鎮。而青春果真如一把「殺豬刀」的無情,再也回不去了,那就靠歌曲緬懷吧!
●本文作者為種子音樂總經理,著有攝影詩集《豐和日麗:愛情與土地的對話》,